Never almost had you  幾乎 未曾擁有妳

 

 

我只是,無法忍受妳的離去。

 

妳走的時候什麼也沒有拿,除了我指尖的溫度。

 

妳帶走了我指尖的溫度,我再也不能,為自己取暖。

 

 

 

 

 

巴黎。

 

ssica,妳還蹲在那裏幹嘛呢,小允讓我出來叫你進屋裡來,冷死了不是嗎?」yuri笑著走到蹲在雪地裡的冷豔女子面前,俯下身,語調日常的問。

 

「我等等就進去,妳先進去沒關係。」ssica輕輕微笑,眼神有些放空的盯著厚厚的積雪,淡淡的答。

 

「別凍壞了,快點進來欸。」搖搖頭又交代了一次,yuri拍拍ssica的腦袋便走了進去。

 

點了點頭,ssica沒有做聲。

 

自妳離開我的那刻起,從來只怕熱不怕冷的我,竟越發怕冷。

 

「我……..不是故意那樣說妳的……」輕輕吐出這一句話,無奈的看著積雪,ssica又開始哼起悲傷又斷斷續續的歌。

 

…….Whoever said it's impossible to miss when you never had
Never almost had you

I cannot believe I let you go
Or what I should say I shoulda grabbed you up and never let you go
I shoulda went out with you………

 

 

 

 

屋內,高瘦白皙的女子透過窗子看著蹲在自家門外的女人,嘆了口氣。

 

「小允,她不肯進來。」yuri從背後攬上了那個白皙高瘦的女子。

 

「我知道。」允兒嘆了口氣「可是她不能一直都這個樣子,會出事的。」

 

「小允,把金泰妍找來妳覺得怎麼樣?」yuri把頭擱在允兒的肩膀上說。

 

「泰妍姊姊……她不會肯來的。」允兒搖了搖頭。

 

身為心理醫生的允兒現在很頭痛,因為西卡的狀況已經有些微的憂鬱症傾向,而且她的失眠問題很嚴重,這件事情說給別人聽都沒有人信,那個睡神西卡,居然失眠,而且是近乎完全不能睡著。

 

大家都知道他跟金泰妍之間出了問題,可是這兩個人都不是會輕易願意說的個性,大家也不忍心用逼迫的讓他們說出口,所以到現在大夥還是一頭霧水。

 

允兒的思緒回到一年前那個下著大雨的夜晚,當她在自家門口見到那個一身濕淋淋的金髮女子時,女人虛弱的對自己笑笑,說:「允兒吶,借我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自己都尚未回答,女人就這麼筆直的向前倒進自己懷裡,燙得嚇人,是高燒。

 

收回思緒,允兒看著仍蹲在茫茫大雪中的女人。

 

如果妳繼續甚麼都不肯說不肯面對,那我就要採取手段了,哪怕會讓妳更難過。

 

我是心理醫生,西卡姊姊,我不可能放妳這樣一天比一天更憔悴下去,妳是我當成家人一樣的人,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允兒心想,默默的下了決定。

 

 

 

 

「允兒!我放在床頭的相框呢?!」西卡一回房間就發現放在床頭的相框不見了,她著急的到客廳去問正在看電視的允兒。

 

「不見了嗎。」不是疑問句,小允關掉電視看著西卡。

 

「妳把我的相框拿到哪裡去了!」西卡的語氣冷冷的,但是聽得出她的著急和不開心。

 

「西卡姐,走失的東西妳不去找,怎麼會問我呢?」允兒不慌不忙的說,清澈的眸子裡是不容推翻的堅定。

 

「允兒!相框怎麼會無緣無故走失,妳別玩了快還我,那是我和taenggu的──」聲音騶斷。

 

Taenggu

 

Taenggu

 

西卡的神情瞬間呆滯,而後落寞的咬了咬牙「總之,相框還我。」

 

「西卡姐,那個相框剛才我已經讓yuri替我拿去國際快遞了,目的地,是sunny姐的家。」允兒說的很慢,刻意讓西卡一字一句都聽清楚似的「而泰妍姊,如今住在sunny姐家。」

 

「妳……..」西卡氣得說不出話來「為什麼這麼做?」

 

「西卡姐,走失的東西不會自己回來,如果你不去找,有一天也許會被別人撿到,然後珍惜的收藏起來。」允兒頓了頓又繼續說「今天妳的相框的確是我拿走的,範圍就是我家,所以妳自然找我要,但是如果不是在我家走失的東西呢?一直躲在我家有用嗎?日赴一日重複著蹲在雪地裡的行為是沒有意義的,西卡姊姊,如果妳不去找回來,也許,就會變成別人的。」

 

允兒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認真的一如當年她用來激權侑利的時候一樣

 

"愛我,就追,如果不追,那我可不保證我不會跟別人跑了"

 

她當年是這麼說的,說完之後隔天,效果立見。

 

一個月後,允侑傳奇就在校園內傳開了。

 

而激將法,不管過了多少年,對象換成誰,都還是很有用,尤其是心理醫生的激將法。

 

西卡呆愣著一動也不動,而允兒只是從沙發邊拿出一個信封說:「這是明天下午飛韓國的機票。」

 

允兒移動腳步準備上樓,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停下來說「如果試圖尋找卻還是找不回走失的東西,那西卡姊姊隨時都可以再來我這裡。」

 

瞬間,一滴淚從眼角滑落,西卡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一聲壓抑的謝謝從唇邊溢出……

 

 

 

 

 

韓國,李家大宅。 下午三點

 

「金泰妍,妳的包裹。」李順圭將一個國際快遞扔到金泰妍身上,嘴上叼著餅乾,一手拿著遙控邊轉台邊說「妳的包裹現在都寄到我家來了,阿嗯?」

 

「李順圭,形象形象,妳的姿勢特流氓。」金泰妍盤著腿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邊拆起那個國際包裹邊糾正順圭的姿勢。

 

「反正是在家,只有妳看到,沒差沒差,出了門我還是那個掌管音樂與電影兩大經紀公司的李大社長。」順圭滿不在乎的將電視台調到自家的台數,當紅新聞主播徐賢正播報著新聞。

 

「妳看,小賢的新聞越報越好了,是說權侑利那傢伙,把親妹妹放在我的電視台就這麼放心的跑去巴黎和小允同居了欸,也不好好照顧一下自己的妹妹,嘖嘖。」順圭笑著落坐於金泰妍身邊,肩併著肩。

 

權侑利在三年前把親妹妹徐賢交給順圭之後,便和允兒一起到巴黎同居去了。

 

「權阿呆向來重色輕妹,她對小允不是一般執著,這很正常。」李順圭搶過金泰妍懷裡原先抱著的那桶洋芋片,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原先還打算跟李順圭好好搶上一搶食物的金泰妍,在看見包裹內的東西時,瞬間沉默。

 

「嗯?金泰妍,你這次怎麼沒跟我搶?」李順圭感到奇怪的轉過頭去,看向金泰妍,然後順圭微微慌張的丟下手中的餅乾,將衣袖拉長覆著金泰妍的雙眼。

 

「李順圭,妳幹嘛遮著我。」金泰妍動手抓了抓裡順圭的衣袖,聲音異常平靜。

 

「白癡,妳在哭。」李順圭恢復冷靜,嘆了口氣,瞄了眼包裹內的東西,她毫不費力就理解了金泰妍的反應。

 

那是一張合照,放在一看就知道昂貴又精心保養的相框裡,那是笑得十分開心的兩個年輕女子,很開心的在公園長椅上相依相偎,白茫茫的積雪推在兩人腳邊,像是一幅永遠不會退色的風景畫。

 

同樣的照片,金泰妍那裡也有一張。

 

「我哭了嗎?」金泰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原來最痛的傷口,腦內是不會感到想哭的,可是心臟會收縮,眼淚,會自己落下。

 

 

 

 

等金泰妍終於止住眼淚之後,李順圭伸出手拿過那個相框,高舉過頭,仰著臉,看著在自家璀璨燈光下顯得有些反光的框面,她問:「妳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金泰妍傻傻的看著前面發呆,她心裡想的是,難道秀妍已經連回憶都不要了嗎?

 

李順圭看著相框,忽然伸手將相框小心的拆開,裡面除了相片,還夾了兩張紙,一張是很薄的莎草紙,是屬於相框主人自己的小秘密,上面只簡單的寫了一段話never  and  ever

 

另外一張紙,故意夾的有點突出,一看就知道是希望被發現的,順圭抽出那張紙,是允兒的筆跡。

 

"給戀人們,如果不去回憶並且試圖抓住和創造更多回憶,總有一天,回憶就真的只會成為回憶,並且永遠躺在回憶裡了。"

                                                                                                                                                                                      Y

 

順圭看完之後大笑,然後又點點頭,嘴裡喃喃:「不愧是心理系的奇葩,不枉我當年那麼認真的指導她。」

 

李順圭,大允兒一屆的學姐,心理系第一名,博士畢業,卻回家繼承家業,一家演藝經紀公司,還是掌握了半個韓國演藝事業的經紀公司。

 

順帶一提,隔年心理系第一名畢業的,是傳說中人長得美又腹黑的心理系奇葩,林允兒。

 

 

 

金泰妍不解的將信紙拿了過來,看完之後默默無言,然後問身邊洋洋得意於教出好學妹的李順圭:「順圭,小允為什麼要繞口令……

 

「金泰妍!妳沒救了,這是鼓勵妳抓住西卡,鼓勵妳要去創造跟西卡新的回憶,鼓勵妳向前的意思!!你改名叫金泰傻算了!」李順圭一臉鄙視的說。

 

「我知道辣.....我看得懂噢,我就只是想講講,妳怎麼那麼不幽默,這樣會老的快,李社長。」鼓起臉,戳戳順圭的肩膀,金泰妍可愛又委屈還帶點故意的說。

 

「金泰妍妳活膩了,我要裁減妳錄音室的可用製作費一半。」瞇瞇眼睛,順圭抱回餅乾,蠻不在乎的說。

 

「呃!!!李順圭,李社長,求你不要減少製作費,拜託,不然我專輯會做不出來……

 

「可以阿,不裁減費用,那妳現在立刻,給我去找西卡。」順圭調調一轉,聲音都嚴肅了起來。

 

「我…..我不知道怎麼去。」金泰妍垂頭喪氣的把自己埋到柔軟沙發的凹陷處。

 

「坐飛機去。」李順圭明明聽懂了金泰妍的問題,卻裝作沒聽懂似的這麼回答。

 

於是金泰妍也不說話,事實上,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辦。

 

「呀!金泰妍,你就給我去巴黎,去小允家,把西卡帶回來,我不管你和西卡有什麼誤會,你現在是想在往後的時光裡後悔一輩子嗎?」李順圭生氣得將枕頭向金泰妍。

 

「順圭,西卡會見我嗎?」徬徨得像個孩子,金泰妍真的不知道,這樣去了,會得到怎樣的結果。

 

「妳只待在原地的話,就根本沒有見或不見的問題,因為根本就不會有答案。」順圭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餅乾屑,丟下這句話,便進屋裡去了。

 

 

 

 

 

 

李家大宅 韓國 下午五點

 

 

叮咚 叮咚

 

「誰啊?」順圭疑惑的看向監視器對講機,查看按門鈴的人是誰,一看,偏頭笑了出來。

 

「小允動作真快。」順圭按下開門鎖,讓在門外的女人得以進屋。

 

「好久不見,西卡。」順圭看著一年沒見,憔悴許多的女子,不禁感嘆,愛情是會讓人憔悴的。

 

SUNNY,泰妍…..在妳這裡嗎?」有些遲疑的問出聲,西卡明顯消瘦許多的身版這樣站著,看起來讓人很是心酸。

 

「妳晚了一步,泰妍她阿,離開了喔。」順圭把西卡拉進屋子裡來,而後帶著西卡坐在沙發上。

 

「離開了?我錯過她了嗎?」慌亂的顫抖的身體,西卡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是一陣癱軟。

 

「西卡,妳先別急著胡思亂想,金泰妍不是要離開妳,她是飛到巴黎去了,她去找妳了。但是在妳再度飛回巴黎去見她之前,先聽我說說話。」順圭不慌不忙的握住西卡顫抖的手「妳知道妳現在坐的位置,是金泰妍天天窩著的地方,她稍早之前,才在這裡收了一個國際快遞。」

 

順圭蹲到西卡膝前,輕輕的跟西卡陳述著這一年裡的金泰妍。

 

「妳知道嗎,她收到快遞,拆開之後,眼淚就掉了下來,好笑的是,她居然問我,為什麼拿袖子遮著她的眼睛,我是在為她擦眼淚,她卻不知道她自己哭了。」

 

「金泰妍的眼淚嚇到我,然後我就知道,她愛妳,遠比妳認為的,遠比她自己認為的,還要多。」

 

「一年前,她什麼也沒帶的在大半夜站在我家門口,跟我說,她要住我這裡。然後她就一直住在我這裡,期間她甚至沒有掉過一滴眼淚,或是在我問起妳的時候,發過一次脾氣。她只是說,妳們溝通不良,所以她離家出走。她唯一的哭泣,便是不久之前,收到那張妳們的合照,她便哭了,她壓抑的比她自己想像的深沉許多。」

 

「她總是在清晨,獨自坐在這個位置,發呆,我撞見過許多次,卻都不忍打擾她,因為她發呆的時候,會抓住她小拇指上的尾戒。」

 

「整整一年,金泰妍都沒有新作品,僅僅就是監製其他歌手的專輯,和指導其他新人唱歌,我沒問過她,但是我想,她大概是寫不出新作品吧。」

 

「金泰妍短暫的接受廣播時,主持人問她,什麼時候要發新曲?她用開玩笑的方式說著,當然是等回到靈感女神懷抱的時候阿!!」

 

「西卡,她的靈感,是妳。離開了妳,就像是離開了她的靈感,金泰妍會死的,沒有妳,等於是將金泰妍作為創作人的身分扼殺。」

 

「西卡,金泰妍總是笑的溫柔,我邀請許多政商名流回來開宴會時,她明明不喜歡這種場面,卻會因為是我主辦,所以給面子的待在宴會廳,在男男女女試圖靠近她時,笑的溫柔又有風度的應酬。但是一但宴會結束,金泰妍就會癱在沙發上,毫無形象甚至也不願意多笑分毫的半句話不吭。」

 

「她只在外人面前笑。在我面前不需要,因為我不是外人,是摯友。而妳,秀妍,妳不是外人,妳是她的,愛人。」

 

「金泰妍很悶,她不懂得表達她愛妳,就像她不懂得說甚麼好聽話哄妳,在妳流淚的時候,她也只會坐在妳旁邊,遞水遞面紙,然後拍拍她自己的肩膀,跟妳說,想哭的話,她的肩膀借妳。她不懂得表達,但是她的溫柔沉沉的靜靜的,會一直都在。」

 

 

 

順圭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看著這樣的西卡,順圭站了起來看著窗外的陽光又繼續說「泰妍她,不是夏日的太陽,她是冬日的太陽,沒有那麼熱烈,但是光輝卻總是存在。」

「西卡,我不會為妳遞上任何面紙,我也不會給妳擁抱,因為安慰妳,是金泰妍的責任。」

 

「我要去找她…..我不能….不能失去她。」斷斷續續的抽泣著,讓人心疼的西卡自己伸手抹掉了眼淚。

 

「恩,不過不要再飛去巴黎了,妳就在我這裡睡一晚,明天,就去那個公園吧,妳們合照上的公園。」順圭淺淺笑著說,語氣中有著一種未卜先知的感覺。

 

 

「公園?為什麼?Taenggu她不是去巴黎?怎麼會是去公園找她?」不解的問出聲,西卡用哭得通紅的雙眼疑惑的看向順圭。

 

順圭綻放笑容的說「因為韓國這裡有我,巴黎那裡有小允啊!」

 

 

 

 

朋友就是,不忍心看著妳們受傷,所以在背後推妳們一把的人。

 

聰明的朋友很好,心理系的朋友很棒,腹黑又心理系的朋友,最強大。

 

 

 

順圭帶著西卡去金泰妍住了一年的房間過夜,離開房間給西卡整理思緒的時間之前,順圭又說「金泰妍總是說夢話,她會在夢中雜亂無章的說著"IU是妹妹而已",還有"要去拿相片"」

 

「所以我推測,妳們大概是為了金泰妍的對妳不表態卻對旁人很溫柔吵架吧。」順圭瞇了瞇眼睛,一副思考的樣子「我今天跟妳說那麼多話,不是無緣無故的。妳就是身在其中,才看不清,金泰妍,究竟有多珍惜妳。」

 

 

 

 

 

 

翌日 下午六時  公園

 

 

金泰妍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發呆。

 

正確來說,她是在思考。

 

如果說愛情的原形是信任,為什麼西卡總是這麼不安?

 

腦子裡不斷回放昨天在巴黎,被比自己小的妹妹教訓的話,真是,讀心理系的就是麻煩阿,順圭是,小允也是。

 

 

 

「泰妍姐,歡迎妳來。」允兒準時打開家門,看著站在門外,連電鈴都還沒按的金泰妍。

 

「呃,小允,我連電鈴都還沒按??!!」被忽然的開門嚇了一跳的金泰妍往旁邊一跳,姿勢甚是好笑的問。

 

sunny姐姐打過電話給我了呢。」允兒露出腹黑的笑「而且西卡姊姊現在在她那裏喔。」

 

「什麼?!!那我錯過她了?我得回去才行。」金泰妍就要轉身,卻被允兒冰涼的手拉住。

 

「等等,先聽我跟妳說說這一年的西卡姐姐,然後再走也不遲吧。」允兒瞇起眼睛,半歪著頭,輕輕一笑卻語氣堅持的說「我想告訴泰妍姊姊,這一年裡,西卡姐姐,是怎麼樣過的。」

 

「我──」尚未出聲表示意見,金泰妍的話就被截斷在允兒的訴說裡。

 

「一年前,西卡姐姐,就是在這個玄關,發著高燒筆直的倒向我,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慘白著一張臉,卻還要扯出一個讓人心疼的微笑,問我,借她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泰妍姐現在站的位置,雖然目前只有積雪,但是當初,卻可能遺落了西卡姐姐的淚珠。」

 

「西卡姐姐感冒好了之後,吃的一直都很少,本來就不大的食量,如今更是讓人擔心。」將金泰妍抓進屋子裡,允兒指著餐桌,對金泰妍說。

 

「有幾次,我半夜起來,會看見西卡姐姐站在冰箱前發呆,湊過去問她在幹嘛,她會輕輕的說,沒有黑豆漿。」允兒的手撫過冰箱門,拉開,金泰妍看見冰箱裡有近乎滿層的黑豆豆漿。

 

「這些是西卡姐姐買的,她總是覺得家裡的冰箱沒有黑豆漿,所以每次逛超市就買,我前兩天才又偷偷逼權YURI喝掉好幾瓶快要過期的黑豆漿,等過期丟掉實在太浪費了,但是西卡姐只買不喝也很困擾。」

 

金泰妍瞠目結舌的看著那大量的黑豆漿,一陣心酸,那是自己喜歡喝的飲品……

 

「西卡姐姐會偷偷哭,一個人,抱著膝蓋,縮在房間的地毯上,一直哭一直哭。」

 

「西卡姐姐的床頭放著妳們的合照,碰都不讓人碰一下,權YURI看不下去,把相框蓋起來過一次,西卡姐姐立刻就發火了。」小允回憶似的面對著西卡睡的房間。

 

「西卡姐姐發呆的時間比以前更多,她時常將帶著尾戒的那隻手高舉,獨自坐在窗邊的躺椅上,看著陽光灑在自己的手上。」

 

「尾戒會因為陽光而閃閃發光,但是西卡姐姐卻會露出雙倍落寞的眼神。」

 

「西卡姐姐很痛苦,我知道,卻無能為力。我問她為什麼和你吵架,她也只會用自責的口吻極小聲的說"我再也不懷疑她了……我好想念她的擁抱。"」

 

「我猜西卡姐姐一定是不安了吧,泰妍姊姊,妳太溫柔了,對大家都太溫柔,卻也太不愛解釋,當妳的情人,很容易覺得委屈的。妳從不推掉找妳說話的人,也從不拒絕那些個陌生的擁抱,不拒絕跟妳要簽名的每個人,也不開口回應所有關於妳的緋聞,唯獨西卡姐姐,妳從不在外面牽她的手,也從不在外面和她親密。這看在西卡姐眼裡,該有多委屈。」

 

「妳唯獨在外面不牽西卡姐姐的手,是因為只有西卡姐姐是真的,是愛人,對吧?!可是西卡姐姐不念心理系,不是我也不是sunny姐姐,她不會懂,除非妳開口告訴她,妳愛她,妳在乎她。」

「泰妍姐,一個禮拜之內和俞斌姐、BOA姐和IU擁抱貼臉然後被記者拍到,和佑榮哥一起吃飯被拍到好玩嗎?」允兒挑起一邊的眉,嘴角掛著了然的微笑。

 

「妳──」金泰妍原本低垂的頭因為這句問話吃驚的抬起頭來。

 

「八卦雜誌很厲害的,就算你們什麼都不說,我和sunny姐姐還是推算出原因了喔,因為泰妍姐妳睡覺會說夢話,這是sunny姐姐說的。」

 

「"IU是妹妹而已",妳睡覺會說著這樣的夢話。」

 

「泰妍姊姊,西卡姐姐她不是不願意相信妳,可是她害怕,妳對誰都溫柔,妳不懂得拒絕,妳從來不給她承諾,所以她不安,不安於妳的每個動作,不安於妳的每則新聞。」

 

「妳不能總讓她處在幾乎擁有妳,卻又像是未曾擁有妳的不安狀態。」

 

小允拉著金泰妍的手又走出戶外,在大雪中,來到西卡總是蹲著在雪中發呆的位置。

 

「這裡是每天西卡姐發呆的位置,她會蹲在這兒,任雪花堆積她,最嚴重的一次,是權YURI發現她待到太晚了,天都暗了,出門一看,發現她躺在雪地裡,整個人幾乎埋在雪中,慌張的將她拉出來,她睜著眼睛,眨兩下,慢慢的對權YURI說"我冷"。」

 

「邊摟著西卡姐回屋,邊破口大罵的YURI氣哭了的說"妳冷就不要老待在外面,妳幹嘛這樣糟蹋自己!!"」

 

「妳相信嗎?不怕冷的西卡姐說,她冷。」允兒拉著金泰妍一起蹲了下來,然後放開了手。

 

「更誇張的事情,是西卡姐姐失眠的很厲害,她會徹夜未眠的座在沙發上,她睡不著,身為睡神的西卡姐說睡不著,說出去搞不好都沒有人相信。」

 

將這一年來的西卡說完之後,允兒直起身來,舉步要進屋,她要讓金泰妍自己好好想一想。

 

「我的手是冰的,但是剛剛握著泰妍姐妳的手,現在已經熱熱的了喔。吶,泰妍姊姊,西卡姐姐的手,現在也很涼喔。」說完最後一句話,允兒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披在失神的望著白茫雪地的金泰妍身上,快步進了屋子裡。

 

 

 

 

 

原先在回憶中的金泰妍聽見了高跟鞋的聲音,是再熟悉不過的,西卡的腳步聲。

 

自嘲的笑了,就算一年不見,又怎樣?關於西卡的一舉一動,有那一刻忘記過?

 

腳步聲停了,金泰妍抬頭,看著那個消瘦許多的小女人站在離自己大約十步的距離前。

 

金泰妍站了起來,看著西卡,瞇了瞇眼,很不滿意瘦成這樣的身形。

 

她走到西卡面前,看著眼神中透露著不安和攻擊性,卻又透露著期待的西卡,忽然覺得這樣像是受傷小貓一般的眼神如此可愛卻讓人心疼。

 

只要可以待在這個女人身邊,她懷疑我多少次,我都跟她解釋,不就好了嗎?

 

金泰妍豁然開朗的勾了勾嘴角「妳瘦了。」

 

西卡顯然沒有想到金泰妍開口第一句會是這個,她吃驚又不解的望著金泰妍,還有點生氣的說「妳就只想跟我說這句話?」

 

說完之後西卡又自己有點後悔,本來不是跟自己說,要來跟金泰妍道歉的嗎?

 

金泰妍沉默了一下,而後又開口。

 

「對不起,是我──」泰妍和西卡同時出聲,然後又驚訝的看著對方。

 

「我先說?」金泰妍笑笑,徵詢西卡的意見。

 

咬咬唇,西卡搖了搖頭,表示她要先說。

 

「唔,好吧,妳先說。」金泰妍抓抓頭。

 

「我只是想問妳,妳為什麼…..不寫新歌了?」西卡的語氣有些飄渺,她開口問金泰妍。

 

看著西卡的眼睛,金泰妍苦笑「離開了妳,等於是離開我的情感,沒有了愛,怎麼寫的出東西來。」

 

「妳──那妳當初為什麼要那麼輕易的轉身就走!」西卡幾乎是低吼,委屈的不行,彷彿又想起那天決絕轉身的背影。

 

「我生氣。愛情的原型應該是信任,可是妳懷疑我,甚至在我開口之前,妳就先指責我了,妳沒有給我機會解釋,我跟俞斌姐、BOA姐和IU都沒什麼,和佑榮吃飯只是因為接下來要合作節目,西卡,我氣昏頭了,所以才會轉身就走,甚至連我們的合照我都沒有帶。」金泰妍一邊苦笑一邊伸手試圖安撫眼前已經像隻警戒的貓一般的女人。

 

女人微微閃過金泰妍的手,沉默了很長的時間,金泰妍見西卡不說話,於是她就自顧自的開始開口說話了。

 

「我從未想過,要去和妳解釋我和這些人的關係,因為我以為妳很清楚,我只愛妳,我一直覺得妳不該懷疑我的,但是昨天我被小允教訓了一頓,小允跟我說,不要把你當作心理系的學生,沒有人會知道另一個人真正的想法。妳知道嗎,西卡,我蹲在妳老是蹲著的雪地中,思考著蹲在那片雪地中的妳,在想些什麼?如果冷,為什麼不進屋裡?為什麼放任自己冷下去?」金泰妍伸出手,將西卡用力的攬進懷裡,「這樣就不冷了,再也不會,放妳一個人感到冷了。」

 

吃驚的西卡手忙腳亂的想掙脫金泰妍的懷抱,又覺得這樣的懷抱實在太過,太過令人想念了,到最後竟就不掙扎的被這樣單方面摟著。

 

「金泰妍妳──放手。」嘴上是這麼下令的,但是從表情看來,緊抿著的唇洩漏了西卡委屈卻自責的內心。

 

「對不起,我忽略了妳會不安,對不起,我忽略了妳的感受,對不起,在外面從不牽妳的手,對不起,在外面總是對妳冷漠,對不起。」金泰妍沒有放手,彷彿感受到西卡此刻的脆弱一般,她安撫的拍了拍西卡的背,在西卡耳邊輕聲道歉。

 

「妳──妳先放開我!」西卡再一次用力掙脫金泰妍,終於離開懷抱,她的眼睛認真而嚴肅的看著金泰妍不解又有些受傷的雙眼。

 

「這些話我想看著妳說。」西卡這麼說。

 

「順圭跟我說,妳在她辦的宴會上總是笑得很溫柔,但是一結束就一句話都不說,順圭跟我說,妳會看著尾戒發呆,順圭還說,妳一整年都不哭,卻在看到照片的時候哭了,而且還不知道妳自己哭了….順圭說….…..說妳創作不出作品…..」西卡的話說到最後,已經斷斷續續,哽咽的卡在喉間,卻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來。

 

「對不……起,小允和順圭都懂妳只對外人那樣應酬….我卻拿這一點來懷疑懷疑我只是,只是總覺得我擁有妳,卻又好像沒有擁有過妳. ….對不起….Taenggu,對不….起。」西卡的手指握的死緊,金泰妍眉頭一皺,抓過西卡的手,扳開。

 

「愛留指甲的女人不適合這樣用力的握拳,受傷的話,心疼的還不是我。」金泰妍笑得很溫暖,她又一次將女人抱入懷中,這次,女人伸手抓住了金泰妍的大一衣襬。

 

「以後盡量懷疑我吧,我想通了,西卡,妳就懷疑我,好給我機會證明,每一次,我都只屬於妳,我只願意被妳擁有。」金泰妍想通之後,糖衣砲彈總是驚人的發揮。

 

 

「笨蛋Taen…..ggu」又要抽泣又要笑,西卡洩憤似的將眼淚擦在金泰妍的肩膀上。

 

「女人,妳這樣很髒欸。」金泰妍無奈的任由西卡將眼淚鼻涕通通抹在自己肩頭,但是卻沒有推開的意思。

 

「哼,髒也是妳害的,哭也是妳害的,醜了都是妳害的──」西卡一邊數落但是卻乖乖停下了擦臉的動作,靠在金泰妍肩上。

 

「對對對,全部都是我害的,妳餓了也是我害的,累了也是我害的,瘦了也是我害的,冷了也是我害的。」金泰妍接過西卡的話,很寵溺很寵溺的說「全部都是我害的,我會負責的。」

 

臉上一紅,西卡推開金泰妍轉身就走「誰要妳負責!哼」

 

金泰妍看著走的飛快的嬌羞女人,大聲的喊著:「鄭秀妍!!我再也不會讓妳冷了。」

 

臉色更紅腳步更快,西卡沒有回頭,只是小聲嘀咕「忽然這麼肉麻兮兮,臭Taenggu

 

金泰妍看著又加快腳步的西卡,笑了出聲,大步追上西卡,伸出手握住西卡的手。

 

 

 

 

 

對街的路燈下,一高一矮兩名女子帶著墨鏡遮臉,笑得很開心的交談。

 

「就說這兩個姐姐一定是笑著溫暖結局的,sunny姊姊非要說他們會哭著溫暖結局,賭輸了賭輸了,姐姐答應要接收我冰箱裡滿滿的黑豆豆漿的」高高瘦瘦,穿著白色毛衣的漂亮女孩說。

 

「哼,小允,妳翅膀硬了阿,竟然敢這樣對學姐說話。」矮小卻精緻的順圭眼睛斜著瞥了允兒一眼。

 

「姐姐(撒嬌聲)~妳賴帳!!」小允發出姐姐們都受不了的撒嬌聲吵鬧著。

 

「呀!妳再做這個,我就把你從樓梯上踹下去!!」順圭捏了小允的腰間肉一把。

 

「姐姐明明答應要接收我冰箱裡滿滿的黑豆豆漿的~我賭贏了的~」委屈得扁扁嘴,小允說。

 

「妳沒看到她們先哭後來才笑,要怎麼說也是我賭的先出現,我都還沒說妳輸了呢!」順圭仰起頭,轉身往家的方向走。

 

「啊!!歪理啊!sunny姊姊,你怎麼可以這樣。」小允跟上順圭的腳步,依舊不甘心的說著。

 

「我把金泰妍借妳,叫她去喝掉所有的黑豆豆漿辣!」順圭被煩到受不了,大聲說出這句話。

 

 

呃,腹黑又心理系的朋友們,果然是最強大啊!!

 

 

 

 

 

西卡,妳說,我帶走了妳的溫度,妳再也不能,為自己取暖。

 

妳只是不知道,離開了妳,就是離開了我的靈感,我再也無法創作。

 

妳說妳總覺得幾乎未曾擁有我,我想我要告訴妳,我不這樣想。

 

事實上,是我幾乎未曾擁有過我自己,因為我,幾乎都是妳的。

 

否則我就不會離開了妳,就再也無法創作。

 

妳是我的靈魂。

 

 

我屬於妳。

 

只屬於妳。

 

 

 

 

 

 

 By M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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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 W.M.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